,水线交汇,眨眼凝成一片巴掌大的水洼。水洼表面,浮着一张人脸,没有眼鼻,只有一张嘴,嘴里衔着半截骨笛,正是昨夜拖他们下水的巨脸缩小版。
人脸冲阿蛮咧嘴一笑,嘴里的骨笛“噗”地吐出一只碧磷蝶。蝶翅扇动,卷起一圈绿火,火里浮现一行小字:
“巳时三刻,白骨丘顶,潮生。”
字迹一闪即灭,人脸与水洼同时碎裂,化作满地黑砂。
阿蛮掌心刀痕骤热,像被火钳烙了一下。风眠用镜框按住她腕口,花蕊残灰沾在刀痕上,竟压住了那股灼热。他声音低而稳:“还有一个时辰,来得及。”
两人弃了青骡,循着笛声残留的方向疾行。沙砾越来越烫,像被烈日烤过的铁板。脚下土地龟裂,裂缝里偶尔喷出一缕绿色火苗,火苗里裹着细小骨屑。阿蛮每走一步,都听见自己骨节发出极轻的“咔”声,仿佛全身骨头都在生长、错位。
半刻钟后,裂土中央出现一口废井。井沿用整块兽骨雕成,骨面布满牙印,像被无数野兽啃噬过。井内无波,却浮着一面铜镜——正是风眠碎掉的那面,只是完整如新,裂痕里嵌满碧磷蝶翅,像一条会呼吸的星河。
井旁,坐着一名枯瘦老者,赤足,脚踝被铁钉钉进土里。老者面前摆着一方石案,案上摊着一卷残破书简,简上字迹被血糊住,只能辨认出“双生”“蚀潮”四字。老者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只用指甲在书简上划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嚓嚓”声。
“问路,还是还债?”老者声音像两片锈铁摩擦。
风眠拱手:“问路。”
老者抬眼,左眼窟窿里爬出一只碧磷蝶,右眼却亮得吓人,像盛着两汪绿火:“路有千条,债只一条。你们欠的,是骨,还是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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