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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随身携带着这方铅盒,结果这一带,就是整整四年。
王太医将马缰塞到蓝朔楼手里,在蓝朔楼回身拜谢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望善用之!”
暴雨更急了。
王景仁望着一人一骑护送铅盒没入雨幕,忽然想起洪武五年的那个春夜。
彼时他伏案编纂《御制大明药典》,亲手写下“天花无救,唯以人痘之法可搏一线生机,然此法铤而走险,望善用之。”
“师尊……您为何帮他?”这时药童凑上前来,忍不住发问:“那吴桐前几日还驳了您的……”
铜铃在风雨里叮当乱响,盖过了老人喉间的那声叹息。
“同行相争,古来有之,但不能苦了百姓。”
他何尝不想看那狂生碰壁?可当年那女孩咽气前,曾抓着他的袖角,说着:“阿爷,割我的皮走吧……”
那声低语洞穿光阴,与此刻远处病患的呻吟渐渐重叠成一把刀,正正抵在医者的良心上。
四年前,他从女孩身上取完这痂皮,曾连服四十九日黄连解毒汤——不是畏死,是怕这份寄托无人传承。
如今,他却要亲手把这珍藏的毒种,交给那最忌惮的人,当真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