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父：讨债者的敲门声

——前世他在工地搬砖时，总听见工头们聊“打官司“，后来为了给父亲讨医药费，他在法院门口蹲了半个月，把《刑法》翻得卷了边。“昨天在火车站遇到个律师，他教的。“他走过去，扶住父亲佝偻的背，“爸，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们。“

母亲从里屋走出来，她的老花镜歪在鼻梁上，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桃。她没说话，只是张开双臂抱住林浩，下巴抵着他肩膀，眼泪把他后背的T恤洇出片深色。林浩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洗衣粉味——是雕牌的，便宜，却总带着太阳晒过的暖烘烘的香。他喉咙发紧，轻轻拍着母亲后背：“妈，我在呢。“

里屋的挂钟“当“地敲了九下。林浩扶母亲坐下，蹲在沙发边，伸手去够滚进去的毛豆。指尖碰到毛豆时，摸到沙发底下积着层灰，还有半块缺了角的橡皮——那是他初中时掉的。他把毛豆放进盆里，青灰色的豆粒上沾着点灰，他用袖口擦了擦，放回竹篮。母亲抽抽搭搭地捡起毛豆，指甲盖蹭着豆荚，声音哑哑的：“浩子，明天我给你做红烧肉，用你爸昨天买的三层肉......“

“好。“林浩笑着应了。他抬头看向窗外，月亮挂在天上，又圆又亮，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银。巷子里传来收摊的吆喝声，卤煮摊的老板正摞着铝锅，铁铲碰在锅沿上，“当“的一声，倒像是在敲喜庆的响器。他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会很难：送外卖要凌晨四点起床，夜市摆摊要站到后半夜，可他不怕——前世他缩在衣柜里哭的时候，就发过誓；今生，他要把欠父母的，一点点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