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服务器的镜面外壳。
倒影里,他的嘴唇没有动,可眼底的温度却让他陌生——那是种沉淀了二十年的悲悯,像深秋的湖水,凉透了却还泛着波光。
回家已是凌晨。
沈墨脱下雨衣挂在玄关,瞥见茶几上的笔记本敞开着。
他记得睡前明明合上了——空白页中央,用蓝黑钢笔写着一行小字:“你说真话时,声音最像她。”
字迹很像他自己的,却又有些不同。
笔画间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像春风吹过田埂。
他摸出手机查看监控——凌晨两点十七分,浴室的镜子泛着冷光。
画面里的男人穿着白衬衫,背对着镜头站在镜前。
他的手抬起来,在空气中比划出几个动作。
因为角度问题,沈墨看不清具体手势,但能认出那是林老师演讲里的句子:“请让沉默者被看见。”
窗外突然掠过一片灰烬。
沈墨走到窗前,看见那片灰在玻璃上短暂停留,拼出一个微笑的轮廓,然后被夜风吹散了。
他关窗时,听见枕头下的颞叶监测仪发出轻响。
拿出来看,屏幕上的神经活动曲线还在微微跳动,形状像极了某个人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