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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默那锋利、冷峻的笔迹之下,一层更深的、几乎与纸张纤维融为一体的压痕显现出来,勾勒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笔顺——圆润、柔和,带着典型的女性风格。
尤其是在“我”字的最后一钩,收笔时总会带上一道微小的、逆时针的小弧线。
陈医生低声道:“我见过你母亲晚年的信,她的笔迹就是这样。这道弧线,和她一模一样。”
沈默如遭雷击,他猛地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昨夜,他明明记得最后一页是空白的,但此刻,页面中央却突兀地出现了一行字:“我看见你了。”墨迹未干,边缘晕染开一圈淡淡的水痕。
而在那个“我”字的收尾处,一道熟悉的逆时针弧线,正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惊骇。
那不是他写的。
是某种东西,借用了他的身体,他的肌肉记忆,在回应火中浮现的那张脸。
清晨,走廊里传来保洁员阿彩小声的惊呼。
她拿着一张湿漉漉的便签纸找到了沈默,脸上满是困惑。
“沈法医,你看这个。我早上打扫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的镜子前捡到的。”她指了指那张几乎泡烂的纸,“昨晚无脸人(清洁工老陈)又在哭了,哭得比哪次都凶。但我听着,他不像是在擦照片……他好像是在照镜子。”
那张便签纸上,一个模糊的人脸轮廓在水的浸润下若隐若现。
沈默立刻将它带回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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