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空椅成列
苏晴走的时候,是初春。檐角的冰棱刚化尽,格物学堂的玉兰花正开得热闹,白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层雪。她是在暖阁的绣绷前停下的,手里还攥着“穿越乎”的最后一块插图——四个身影围着玉米囤笑,背景里既有冒着白烟的蒸汽火车、挂着“胤”字旗的远洋船,也有现代的玻璃高楼和亮着灯的灯塔,金线绣的阳光把这些景致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古代哪是未来。
“绣完了……”她对守在旁的陈默轻声说,指尖最后在“灯塔”的位置点了点,“告诉他们,颜色调得正合适,不刺眼。”说完头就歪在绣绷上,银簪子从发间滑落,掉在插图的“玉米囤”旁,像颗刚成熟的玉米粒。
沈望按她的遗愿,把这幅绣品装裱起来,挂在格物学堂正厅的中央。绣品两侧,摆着赵磊的旧算盘(算珠被磨得发亮,“8”字档的漆都掉了)、林薇的铜药箱(里面还整齐码着青蒿、薄荷等草药)、苏晴的竹绣绷(绷子上留着半截没绣完的线,是金线)。学生们路过时总爱驻足,听先生讲这四件物件的故事——讲那个用算盘算出“粮票密码”的赵先生,讲背着药箱走遍万里的林先生,讲绣出“花好越圆”的苏先生,讲守着国土让日子变样的陈先生。
暖阁里只剩陈默那张梨木椅了。他每天还是会坐在那里,泡上一壶玉米茶,茶盏用的是当年四人共用的那套粗瓷杯,杯沿有个小缺口,是赵磊当年算账时不小心磕的。他翻着“越年记”,里面夹着赵磊的漂流瓶纸条、林薇的健康画稿、苏晴的绣线样本,还有张四人刚穿越时的合影(沈望后来根据描述画的),画上的人穿着不合时宜的现代衣服,站在光秃秃的槐树下,笑得有些局促。
“沈望的电灯装上了,”他对着空椅们说,指尖划过账本上的“发电量记录”,“格物学堂夜里跟白天一样亮,学生们能多念两个时辰的书了。”
“‘无界号’带回了美洲的土豆酒,”他呷了口玉米茶,茶味混着淡淡的药香(林薇当年加的养胃配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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