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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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瑜遵循林西的建议，她强忍情绪，装作耐心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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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人是她的恋人，听到余堇说出那些自怨自艾，频繁问出那一句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为什么被抛弃的总是我，她实在难以做到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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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上来，下巴轻靠在余堇头顶，不让脸颊的湿润沾湿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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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怀抱还是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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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另一场潮湿，意料之中的，却是她最不忍看到的，倾盆大雨。她怀里每一片布料，每一寸肌肤，通通被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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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在虚幻里，我有家，却是由肮脏和谎言堆砌起来的空壳，四壁漏风，无处安身，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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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那么牢固的大厦，原来内里是破壁残垣，一切都不可信，以爱为名的所有，最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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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堇重复着倾倒和不可信两个词，她往谢君瑜怀抱里越钻越紧，于是那片湿润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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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瑜抱紧余堇，她知道，这场大雨不是忽然降下的，是从美好崩坏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这场雨落了好多好多年，淋下的雨浸透余堇发肤，她在这场连绵不绝的潮湿里腐烂发霉，又一点点把自己拼凑成原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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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场雨已经将她浸透，可她身体里早已是霉掉的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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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她，她不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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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瑜抬起余堇的脸，余堇要躲，谢君瑜叫一声：小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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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还在逃避的人，这一秒已经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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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瑜用指腹抹去余堇不愿让她看清的湿润，她的目光依旧隐在黑暗中，无声又轻缓，抚过余堇的面目，然后她低头，亲一亲那对又湿又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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