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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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久都没有动静，像是死了，直到巨石上的青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试图悄悄爬到他脸上时，才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极致非人的眼睛，眼皮下浅金色的瞳孔释放着摄魂夺魄的美丽，又带着新生儿的纯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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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坐起身，被冷的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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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向自己，这是一具富有生命力的躯壳，动起来不是很方便，一些地方可以弯曲，一些地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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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最难控制的地方是肢体末端，关节很多，很容易各动各的，而这样的复杂结构居然有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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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适应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某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存在似的，意识模模糊糊沉下去，融进了沙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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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端，他扭头望向天空中夜色最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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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里好像有东西在无声地告诉他什么，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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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就要为某件事而死，即使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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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窸窸窣窣后，少年想爬起来，然而先前变异蜗牛留下粘液干涸后牢牢锢住了他的脚腕，似乎还带着少量毒性，一层不太明显青紫缓缓爬上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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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折腾了大半天才把这粘液扒开，脱离了有毒的液体后，体内的青紫一点点淡去——他的身体消化了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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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他一步一顿地沿着河道往前挪动，随着走路越多，步伐也越来越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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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着非同一般的学习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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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带着温度的阳光灼点在他的头发上，看不见尽头的平原像温柔的母体一样接纳着他。少年感觉自己的四肢逐渐沉重，身体不协调的存在感变得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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