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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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很安静，黎昀的呼吸明显变重，他尽力将焦灼隐藏，柔着声音问：“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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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止想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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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跨不过自己的恐惧，也不相信自己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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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恪的自卑比他想象的还要深，爱是脆弱的，有条件的，而身体却存着瀚海般的怨愤，容不下这样残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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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轶没有出现，他大概还沉浸在轻盈柔软的幻想里，直到从云端跌落坠入深堀，才看见他们之间的距离有那么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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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梦中的那团触不到的空气，不过咫尺，却隔着万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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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恪的眼眶发热，蓦然抬起眸子，对上他的眼睛，“给我留点尊严好吗，就当我矫情也好，懦弱也好，我是个大麻烦，责任心不用放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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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帮我的已经足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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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顿悟似的，黎昀迟来的后悔弥散而开，洇成大片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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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小孩儿敏感，他被急得冲昏了脑子，忘了那些过去对于时恪来说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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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游刃有余的黎昀在此刻慌了神，他追附道：“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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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时恪眼底的水光打着转，将落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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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半晌，他哑着嗓子，送出有些颤抖的气音，“你的人情太重……我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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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昀怔然定在原地，开门声响起，徒留一只身影孤零零地立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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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进入另一片黑暗，时恪没打算开灯，径直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将自己淋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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