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垮了。
这事儿才过了一天,德胜街上那股子沸反盈天的劲儿还没散。
街头巷尾,总有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堆,压着嗓子,唾沫横飞地嚼舌根。
“听说了么?京兆府那位顾大人,天不亮就递牌子进宫,说是要面呈太后!”
话还没说完,一辆宫里用的青呢小车,悄没声儿地就停在了云心堂门口。
车帘子一掀,下来个面白无须的内官。
瞅着有四五十岁,一双吊梢眼,那目光阴沉沉地刮过来,直叫人脸皮子生疼。
他后头跟了俩小太监,毕恭毕敬地捧着一卷明黄绸缎。
方才还嗡嗡作响的德胜街,一下就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谁是云知夏?”
老公公一开口,嗓音又尖又细,直往人耳朵里钻,搅得人脑仁儿疼。
云知夏正在后院搓洗药材,听见动静,擦了擦手上的水,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她身上是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一头青丝就拿根木簪子松松地挽着。
老公公的眼珠子在她那身粗布裙上溜了一圈,又在她发间的木簪上停了停,嘴角往下撇了撇,那股子轻蔑压根儿就懒得藏。
他清了清嗓子,把调门拖得老长:“太后娘娘口谕——”“宣,云氏知夏,携驻颜秘方,即刻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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