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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户口的时候,魏芷差点成了魏招娣,也是王琳反复哀求,说招娣难听,改成“芷”吧,音同“止”。也是同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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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魏芷才会是魏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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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芷常常在想,如果她也像魏杉那样,对一个人非爱即恨就好了。究竟要如何做,一颗心才会泾渭分明,不被爱恨来回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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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擦脸、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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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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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充斥着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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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上床的时候,魏芷的身体才像终于明白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一样,潮涌一般的无力灌满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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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望着头上的那扇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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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虫在月光下飞舞,试图找到一个在岁月磋磨下变得松弛的孔洞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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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二的阳台,白天是晾晒衣服的地方,到了晚上放下折叠床就是她的房间,房间两头是两扇永远关着的门,此起彼伏的鼾声分别从门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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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出生后的第二年,她的弟弟也出生了。魏杉高举着带把的儿子,脸涨得通红,笑逐颜开地叫他:“魏来,魏来,我是你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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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直到上小学,才知道不是每一个有弟弟的姐姐,都没有自己的房间——如果那个一米二的阳台不算真正的房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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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物品挤在五颜六色的廉价收纳盒里,而她被困在一张六十块钱的折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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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视着那拼了命也想要钻进囚笼的蚊虫,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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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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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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