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中却始终未见一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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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在这儿吊死的？”张开阳注视着那低矮的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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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吧，我听他们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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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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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说的呀——我来的时候，人已经给放下来了。我没见是怎么吊死的……反正就吊死了。”魏杉抹着干燥的眼圈道，“这才几天啊，我儿子又不见了……麻绳专挑细处断啊！警官，你一定要帮我把儿子找回来，那可是我们老魏家唯一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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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杉的叫苦像苍蝇一般嗡嗡嗡地盘旋在张开阳耳边，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层货架，想象着王琳死后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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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着活了一辈子，就连死后，双膝也没能伸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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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有生存本能的，死亡来临前的那一秒，本能会让人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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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琳的意志战胜了人类强大的本能，她头也不回地选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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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派出所工作的八年间，他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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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上癌症晚期，不忍为儿女增添负担，离家出走消失不见的老人；拒绝父母为自己卖房治病，宁愿吃止痛药过活的子女；执意要净身出户离婚，只因患上不治之症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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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与不救，活与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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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指责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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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初出茅庐，满心壮志的见习民警，他见得越多，就越是明白，比起忙着战胜邪恶的刑警，民警更多时候的任务只是见证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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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人是少数，不幸的人也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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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绝大多数人，困于天堂和地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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