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小的客厅，东倒西歪的桌椅，他们一家四口，曾经挤在那里，从一碗菜里夹菜。过往的时间那么多，也不是没有一天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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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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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阳忽然蹲了下来，仔细摩挲着餐桌下方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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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芷站在原地，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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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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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阳摸着那个清晰的“死”字，神情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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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张木餐桌下，刻满了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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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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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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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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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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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芷观察着他的神情，轻声说：“你觉得这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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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叫他张警官，一开始，他并不习惯，但马上就意识到此时此刻，交谈的是张开阳和魏芷，而非张警官和死者家属魏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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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他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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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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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了，我就信。”他脱口而出，眼中满是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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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样的眼神下，魏芷没有办法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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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在一种抽痛中紧缩在一起，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能在她蜷缩在这张木桌下的时候，就遇见一个张开阳这样的执法者，或者，直接就遇见穿上警服的张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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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生的轨迹，一定会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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