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楚连维持着面朝里的姿势,像一株被迫转向阴面的植物,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反复描摹一个虚无的轮廓。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敲打在即将封闭的棺盖上。
林昭衍的声音先抵达,裹着一层在长辈面前精心打磨过的、略显僵硬的釉彩:“楚连,妈和爸来看你了。”
门开了,一股更复杂的气流涌入。
先是馥郁到近乎甜腻的晚香玉香气,强势地宣告着沉芳宁的存在,这香气如同她本人,精致奢华,却缺乏生命的温度,只浮于表面的肤浅。
紧随其后的,是陈年雪茄烟丝与昂贵皮革混合的味道,沉甸甸的,带着经年累月发号施令养成的、无意识的威压感,属于继父林德辉。
这两种气味混合,瞬间挤占了房间里原本稀薄的空气,也压过了窗外那丝微弱的风信子残香。
沉楚连缓缓坐起身,空洞的目光像没有焦点的镜头,徒劳地转向声源。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像一面蒙尘的镜,映不出任何光影。
“楚连啊,”沉芳宁的声音似裹着天鹅绒的冰块,率先流淌过来,语调是精心调配的关切,
“怎么突然就……昭衍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真真是让我们心急如焚。”
她走近,高跟鞋陷在地毯里,发出闷响。
“脸色这么苍白,”沉芳宁的语气里注入恰到好处的忧惧,如同在观赏一件出现瑕疵的艺术品,
“专家究竟怎么论断?有没有生命危险?要不要立刻联系瑞士的格利昂斯医院?你林叔叔……”
“芳宁。”林德辉开口,沉稳而直接地截断了妻子的话,也定下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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