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觉到李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
他垂首肃立,竭尽全力地展现恭谨之态,铁甲下的肌肉却不禁绷紧。不知为何,当角落甲士的佩刀出现在他的余光中时,适才房彦藻出堂时,身影微滞,眼角莫名地在他身上一剐的情景,重现在了他的脑中,那一夜,翟让被杀,临死前如牛吼的嘶叫,也重回荡在了他的耳边。
“茂公。”
徐世绩驱散了翟让临死前的牛吼,赶紧应道:“臣在。”
李密的声音仍是这般的温润,说道:“宇文化及围攻黎阳、汲县时,我听说,为筹粮,其部曲曾入掠贵乡一带。尊翁徐公,不知可有未曾因此受到惊吓?尚安泰否?”
徐世绩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屈膝,重重跪伏在地,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砖,响声沉闷,他说道:“臣谢明公垂询之恩!只是臣与家父、家姊久疏音问!其境况,实不知悉!”
“你不知?”
徐世绩的声音竭力维持平稳,却难掩一丝颤抖,他伏拜叩首,说道:“敢禀大王,臣与家父、家姊已数月未有通信。上次通信,还是奉明公之令。”
李密缓步下阶,至徐世绩面前,浮起近乎兄长般的温和笑意,但语气中带着亲切责备,说道:“竟至如此?茂公,我知你为何不与尊翁、你阿姊通信。你是担心我会猜疑与你,是不是?”
徐世绩头更低,微颤着声音说道:“臣不敢有此心,只是战事繁忙,无暇顾及家事。”
李密喟叹一声,把他扶了起来,看着他的眼,温和地说道:“茂公,为人子,怎可如此?卿不闻百善孝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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