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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之处,有跑车尖锐炸街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动静由远及近,亮红色的流线型法拉利折射耀眼的阳光,从道路尽头奔驰而来。跑车眨眼间就到了眼前,自地标景点榕树旁一闪而过,快得像盛夏暴雨前的一阵疾风。
杜莫忘的裙角被飞驰而过的车吹起,她差点把果汁沾到衣服上,内心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粘在脸上的头发扒拉下来。
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惊起栖息在礁石的海鸥,鸟儿们振翅高飞,朝底下急刹车的神经病破口大骂,拉下淅淅沥沥的白色鸟屎。
轻微的轰鸣声慢慢靠近,这辆出厂后除了启动和熄火外,从没有这么以这么慢速度爬行的超级轿跑再次出现在视野,开车的神经病绝对违反了美国的交通管理条例,毕竟不管哪个国家都不会允许车辆在大马路上倒车五百米。
敞篷开启,嚣张的神经病上半身只套了件花里胡哨的夏威夷风格防晒外套,肩膀宽直得如同橄榄球运动员。男人领口大敞,肆意地散发雄性魅力,胸前挂着椰子壳和五彩磁石编织的项链,露出充满性感荷尔蒙的健硕夸张的小麦色胸肌,涂了防晒油亮闪闪的臂膀结实又修长,肌肉线条刀刻般流畅,沟壑块垒分明,戴满金属戒指的大手随意地搭在真皮方向盘上。
他满头亚麻色的卷毛在脑后扎了个小揪,发丝被太阳照得几近于白金色。男人半低着脸,一根手指勾住鼻梁托拉下墨镜,眉骨阴影下是一双比火奴鲁鲁的海洋还要纯粹的蓝宝石眼眸,海蓝色的眼瞳中央似有玫瑰花般的深金色脉络旋转着绽放,睫毛也如夏草般浓密,人被他盯着时有种从灵魂深处升起对大型食肉动物的恐惧。
这个骚包的神经病意外地有张古罗马皇帝般英俊的脸庞和伟岸高大的身躯,正探究地打量孤零零站在榕树下吃橙子的女孩。
杜莫忘握着最后一块橙子愣在原地,神经病重新戴上墨镜,朝她一招手:“来块橙子。”
这是杜莫忘这一个小时来听到的第一句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