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艺术家,可我是个纯粹的傻人。我不懂什么是艺术,我只知道她埋头追求了一辈子的艺术,调了一辈子的瓶瓶罐罐,却还是没有创造出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祖母,我钦佩她的勇气,却又无法理解她的追求。”
“leucothea,琉喀忒亚。希腊神话中的海之女神,也是幸运的女神。在神话故事里,遇见她的人都会有好运气。”
裴歌抬手拿起中控台上的香水玻璃瓶,拨开盖子嗅了嗅它的香味,在袖子上喷了一泵。等一段时间过后,香水最初的酒精味逐渐消散,主调变得明朗而好闻。
“前调英国梨,还有晚香玉和橙子花,白花还是一部分人的晕香重灾区。”裴歌把香水瓶翻了过来,玻璃瓶的底部刻写着调香师的名字。
leonis.
裴歌微微一愣。
调香师的圈子很小,甚至可以说,在全球仅有四百位调香师的香水界,想要遇到重名的人,除非那个调香师是叫王翠花或者李狗蛋。
莱奥妮·丹尼斯,在他攻读调香专业的时候,这位慈祥的老太太担当着他的导师。也是找不到研究方向的时候,为他指点迷津的老前辈。
她辞世的时候,走得沉默无声,没有人知道她的离开。就连裴歌都不知道,原来那位前辈已经离开了人世间。
“我祖母病了很久,有基础病,突然有一天就被拴住了。认不出人的脸,没几个月就走了。她大概预料到了自己这样的状况,所以早早就把公司给了我的父亲。”
“那样健康的一个人,突然就吃什么吐什么,住院不到一个月便离开了。”赫尔墨斯打了转向灯,等待着红绿灯,“不过,祖母留下的墓志铭却很有意思——走开,不要打扰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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