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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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轻，但并不是刻意放小，就是正常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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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语调过于和缓，清清冷冷，却出乎意料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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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场出乎意料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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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昌眼睫微动，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禁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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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克明……是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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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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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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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错在哪，但黎昌知道他在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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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今天的这个握手视频，也不是为黎昌这两天的单方面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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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其实是四天前东郊宅子的那场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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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说“我只是不信我自己”的，那场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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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拒绝自己的低头，然后转身离去的，那场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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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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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的头分明比那时的自己伏得还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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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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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在当时就接受自己的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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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要事后再反过来向自己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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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昌的眼睫抬起点了，重新落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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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阴沉的天空，演播大楼临河，模模糊糊几点水鸟贴着水面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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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冰冷的河流将贴未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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