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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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睛里已泛起泪光， 与他冷峻的外表十分不匹配，却又足以叫任何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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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昌。”他开口，声音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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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唤病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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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着，期待着对方在听见自己声音后能睁开眼醒来，哪怕没有醒来，即使是动一动睫毛或者手指也行；期待着他能有回应，即使是最最微小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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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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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过去，病床上那漂亮的面孔依旧静静安躺，神情舒缓，仿若进入一个香甜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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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手，用方才摩挲柔软肌肤的手指拭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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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落泪的人还在，但已没人为他擦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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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自己拭去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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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其实并不多，男人如今已能控制。过去一年零两个月中，他奔波辗转各国，进出医院，从一开始的坐在车上掌控不住地掉泪，到如今的只会在病床前、在那张面孔前失态，背后是他上百个日夜的克制与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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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下的他而言，还能够再见到眼前的这张脸、这个人，就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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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奢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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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月十三号，明天就是情人节。”他稍稍起身，从床头的花中拿出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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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被展开，空气中泛出紫罗兰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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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昌，”他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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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严格按照格式书写，即便是收信之人无法看见，写信之人也未有半分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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