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焉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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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刘万程就拿了一张信纸，去了二分厂厂长张年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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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信纸，是他送徐洁回家以后，回到自己住的单身宿舍里，睡不着，连夜写的辞职信。肖涵半夜被他惊醒，看他不睡觉，开着床头灯趴在枕头上写东西，问他干什么？他也不说。肖涵还以为他给哪个姑娘写情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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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啊？总不至于说他是从二十年以后回来的，知道这个破厂将来会倒闭，趁着这时候年轻，赶紧跑路吧？那样肖涵非把他当神经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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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辞职信这种东西，对从事了二十多年技术工作的刘万程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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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二十年前，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刘万程，钢笔字还不行，挺难看的。这时候的刘万程，字体却是龙飞凤舞，得心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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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的科长并没有白干，让他练就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他穿越回来，把自己这手好字也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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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部办公室就在技术科的西面，离着不远。也是一排苏式的平房，分了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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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进门是副厂长的办公室，如今两个副厂长剩下一个，另一个退休了。副厂长办公室左手的屋子最大，是分厂的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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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礼拜一上班，分厂会雷打不动地召集生产例会。各车间主任、工段长，各科室负责人一起到会，讨论生产计划，各自发表意见，诉苦，发牢骚，乱七八糟的，基本是半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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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科长以后的刘万程，经常参加这个例会。开始他不知道这例会的规矩，老是说些急需解决的问题，刺痛别人，也得罪了不少人。要不二分厂一直缺个副厂长，他最有资格当这个副厂长，却一直没有当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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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逐渐成熟，步入中年以后，磨没了棱角，他才明白，这例会就是为了扯皮，并不为解决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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