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神君怜惜凝眸，“救活她一人，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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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苗林陌抬头，他高昂的头颅是对命运的不屈服，眼中的绝望饱含不甘与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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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自己救不了妻儿，他厌，厌弃巫祝族的身份，他们苟延残喘了千百年，依然解不了这短命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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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有神明，为什么不肯把目光分一点给他们，去看一看，那些田地里赤脚跑的孤儿，去见一见，那些缠绵病榻的青年，去瞧一瞧，这禁地之路，到底埋了多少巫祝族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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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看透命运的眼睛，独独改不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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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身上根本没有生死线，他们根本没有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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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相遇只有这一世……只有这一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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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即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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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都看不到他的阿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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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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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高高在上的神君，巨大的月亮在他身后，纯白色的光华柔软地覆盖下来，与周遭的黑影互相撕扯，吞并，再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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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看清了，银发神君的眼神悲悯，任由那些满怀恶意的东西吞吃他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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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时聚时散，银发的身体也随之闪动，像是海面浮起的泡沫，随时来的浪头就能把它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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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受折磨的只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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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本不该出现在人世，神魔的一念之差造就了你们。大量魔气构成你们的身体，少量神力在其中游走，两种力量互相制衡。魔气凶恶噬魂，所以你们无法去往冥土之地。神力赋予权能，所以你们得以断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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