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眼望去尽是惨不忍睹的一片青紫，连平日里细皮嫩肉的掌心都被粗糙的剑柄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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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姑替他敷药时都忍不住地心疼，但钟淳自个却丝毫未觉不妥，反而心中多了股挥之不去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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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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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过他这样一个胸无大志、贪吃懒做的人，也会有为了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课业而感到焦头烂额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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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钟淳未将心思放在用功上时，只知晓他三哥四哥文章写得好，剑法技艺也高超，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多念些书，多练些剑，便也能同他们一般成为八斗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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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念的书越多，练的剑越频，就越能发觉自己与那些经年累月下过苦功的人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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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当他翻阅史书得知张鄜在自己这般年纪时，已然在战场上歼敌数千，为大宛立下汗马之绩了，心中的沮丧感更是达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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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钟淳表面看上去似乎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但他骨子里总存着股“犟”劲，只要是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哪怕千人阻万人挠，他也愿意把这道南墙撞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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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近夜，秦姑姑透过窗看着自家殿下边打瞌睡边掐自己，试图凝神温习功课时，心下竟忽地升起一阵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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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殿下清俊温润的眉眼一如往昔，但冥冥之中总感觉他身上那股浮躁的劲儿“沉”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一块被打磨后的玉，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盈泽焕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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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三？小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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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修长的手在他眼前不厌其烦地晃了又晃，幽幽的脂粉香顺着一截缃色衣袖扑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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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捏着鼻子换了个姿势趴着，一双眼仍巴巴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讲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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