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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帝听见有人回话,沉重的眼皮颤了几下,撑开一道微微的缝,将浑浊的眼珠挤了出来,好半天才认出他:“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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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只好硬着头皮道:“回父皇,是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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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帝复而将双目闭上,喉头滚动了一阵,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丞相待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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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全身一僵,不知传入他父皇耳中的是哪一版的风言风语,只好斟酌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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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挺好的,丞相……很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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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顺帝听完竟皱了一下眉头,道:“……你是我儿子,不要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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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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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愣了一下,刚从他父皇亲口承认自己身份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却见顺帝已然在榻上背过身去,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便只得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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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龙榻三拜别后,脑子还是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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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父皇已经病傻了,但看这样子,倒也不像是对朝中事务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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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三!!唉哟!小十三你走慢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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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地望见雪地里行来两个万分招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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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人身着石青兔锦缎袍,一人身着短白林檎软褂,倒像一葱一蒜双插在地上,正是那六皇子钟琼与八皇子钟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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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让小良子打伞快步朝前走去,岂不料那两人跟阴魂不散的鬼魅似的,一左一右地缠了上来,万分亲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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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都没见着小十三来宫中请安,我还以为你跟着丞相去五台山祈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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