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不绝地控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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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李老头!简直跟个疯牛一样!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在盯着我练武!若是有哪个动作不到位的,他便拿那种很长的枪杆捅我!有时我脚站酸了,想换只脚站,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难堪!说什么‘殿下应以身表率,才能给他人立威’,还不让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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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觉虽然人很好,但是也不敢跟李老头对着干,李老头和高申大人关系好,有时候高申大人替我求情,李老头才会很不情愿地把我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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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鄜静静地听着,虽然心中已经对营中的概况有了了解,但从钟淳口中亲耳听到这些鸡零狗碎后,才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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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平是个痴迷练兵的武人,但内心细腻缜密,不似外表与脾性那般粗犷不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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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肯耗费心思指点钟淳,想必也不止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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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阿虎,虽然人是呆笨了一点,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枪法和剑法都比我要好,一开始我只能接下他三招,现在都能和他练上几十个回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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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仗着张鄜对军中情况一无所知,偷偷把“几个回合”给篡改成“几十个回合”,见那人一副微微带笑的模样,便要急切地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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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你看我的手臂!上边的血印子已经少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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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脱掉外袍,给张鄜展示自己的伤口:“你看这儿、这儿都是淤青,别看现在颜色很淡了,刚捱上一枪的时候都是深紫色的,碰一下都很痛!哼……都是李老头虐待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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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这是阿虎那个呆子用枪柄不小心戳到的,当时‘唰’地一下就飙血了,直接把那个黑炭给吓哭了,但是后来结痂之后才发现伤口只有一个手指头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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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你的,我可一点儿也没哭,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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