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零下叁十多度,一口气没喘过来,要长长久久和雪躺在一块儿。
就是这样的大雪天,她的父亲还是费事地用两罐羊油做交换,要来剪刀,把这个特别的数字保存下来。
世上所有人、事、物都同时拥有普通和非凡两种属性。
差别在于是否被有心人注视。
正如1729,它可以是个普通数字,也可以是不世出的天才拉马努金眼中非常有趣的数字。
它是最小的两数立方和。
在杜仲明眼里1729代表着什么?
总归不是人生里第一个犯人番号,所以值得珍藏。
杜仲明将1729和遗书缝在上衣口袋内里,贴合心房。认尸那天,杜蘅做出一个事后无比后悔的举动——她发现,并用冻到不剩多少知觉的双手撕开缝合,那封遗书和1729一起曝露了出来。
也许遗书不是写给世人看的。
也许遗书的撰写者希望两样东西和他一起烧化,或者一起躺进比猫盖屎还敷衍的浅坟,让大西北的风沙最终搓磨成微尘。
现在,1729躺在铝饭盒里,底下是一行字。
犯人姓名:汪湘莲。死因:肠梗阻。
这是汪老师的死亡报告。纸张折迭过,只露出这行字,和1729框在一起。
铝饭盒银色的四条边,像某张表格特注的重要一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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