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神色微微有些狼狈，“我又不是搞文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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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什么的，其实只是说说，叶川自己也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但是好不容易把话题引到了一个比较温馨的方向上去，叶川自然不肯就这么前功尽弃了，“那也得说说是什么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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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六从床头柜上摸过烟盒给自己点了支烟，看着指间袅袅上升的一缕烟气缓缓说道：“有一年的正月十五，我正好从外地赶回b市。你知道么，川儿，过节的时候高速公路上车很少。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就看见远处的城市上空开始放烟花，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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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川有点儿怀疑黑六是不是跑题了。不过这个节骨眼上，只要不回忆过去，他说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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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车停到了服务区。”黑六微微眯起眼，唇边的弧度似笑非笑，微带凉意，“站在开阔的地方看烟花感觉很不一样。我站在那个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烟花，然后觉得自己好像在另外一个空间里，跟那些热闹的东西：城市、人群什么的，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壳。心里很突然的就觉得……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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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叶川提示他，“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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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文艺。”黑六闷声笑了起来，“就是觉得要是能有个人陪着自己一起看就好了。然后我把自己认识的人在脑子里扫了一遍，发现我竟然找不到那样一个……一个想让他陪着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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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川听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来，“你那时候……想找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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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黑六轻轻吁了一口烟气，“那时候我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各个帮派送上来拉拢关系的漂亮孩子，玩具一样。能陪着我一起看烟花的，至少也得是我的同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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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川咀嚼着同类这个新奇的字眼，心情莫名的有些激荡，“我是你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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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黑六很认真地想了想，“你和我十来岁的时候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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