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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轻声叫:“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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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湘说:“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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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送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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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你来了,”颜湘苦涩地笑了笑,“不然灵堂空荡荡地,显得有点寒酸呢…我一个人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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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湘自顾自地地絮絮叨叨地,哥哥忽地叫住他,“多多,别忍着,你可以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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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湘止住了声音,愣住了片刻。很久以后,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哭的,死亡只是暂时的分离,还是一个永恒的终点。终点处,你们都在等我…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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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微微皱着眉,想说什么,颜湘又说,“没事的,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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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没事。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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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颜湘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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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给多多拿点水和纸巾,你等等我。”哥哥说。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习惯性地照顾颜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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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湘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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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哥哥走远了,颜湘回头看了一眼妈妈。该走的仪式也已经走完了,该交的钱也交完了,合同也结束了,哥哥也看见了,他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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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颜湘就打车去了这座城市的海边,站在海边的岩石上,凝视着深蓝色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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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深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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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办法呀。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没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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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在加州海边许下的愿望,“一,妈妈身体健康;二,能无忧无虑地做雕塑;三,我以后的生活天天开心,幸福愉快。”如今看来,一个都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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