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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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温软浓丽的春色中，温柔倾倒了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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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关系亲密，但谁也没承诺过对方什么，除了夜晚的旖旎温玉，似乎和不相识时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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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的和唱戏的都知道，承诺无用，不如贪图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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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将至，林听山要离开。他已过而立之年，也曾有过少时不知愁的日子，一身狂妄，痴的是赤诚之心，念着入仕报效。可到头来却因是寒门出身而备受嘲讽，只觉得一身本领无用，年岁耽于朝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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踽踽独行的男人，临走也不设宴昔日同僚，但还记得那位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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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红颜，他也自觉惭愧，因早已过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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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氲匿在重云中，他扶着刀站在她身侧，垂眸看去，娇娘依旧妙龄绝色，正侧身坐在花影里，白嫩纤长的玉指轻动，喂着瓷盆中的几尾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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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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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紧握在刀柄上，青筋现出来，道：“出仕，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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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笑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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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去时，她道了声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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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首，暗哑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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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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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活在戏台上的人，咿呀地唱着绵柔的词，舞桃色的衣，缟素的袖，好像一副被挂起的画像，下面围满了人，在阳辉中轻而易举地将手伸到她身侧。柔美的模样成为致命的脆弱，让她孤身浮在纸醉金迷中，拥着华丽的薄被和一身的冷汗入眠，又在夜深时被其他伶人的娇吟声惊醒，在混沌中明白那将是她日后的命运。落雨时她站在河边，男人为她掌伞，她低头看男人纤尘不染的袍和她沾满尘泥的裙，忽然发现连自己身侧的雨也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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