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前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固执穿在身上的旧衣越发显得单薄起来。
谭廷不由地想了起来,衣柜里的衣衫满满当当的,可她不用出门替谭家行事,或者不必去族中照看的时候,多半还是穿着自己平日里的旧衣。
首饰也是一样。
不似妹妹谭蓉,将他从京里带回来的头面拆成各种式样,每日里换着发饰戴出来。
可她,却只在某些人多或者紧要的场合,才正经戴上几支。
她之前还会戴一戴珍珠头面里的珍珠耳饰,似乎自从杨蓁买了一套珍珠耳饰,送了她两对之后,他送她的那套珍珠头面里的耳饰,她就再没动过了。
风吹得人越发冷了。
杂乱的思绪在脑海中起起伏伏,谭廷不知自己怎么就随着她的脚步到了正院,站在了正房廊下门前。
他没有撩开帘子进去,却听见里面她吩咐乔荇的声音。
她的声音一贯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年前年后我忙了些,只做了一个寻常小印,你同姜掌柜说,待开了春,会再做些能卖上价的来。”
乔荇应了,又忍不住劝她,“夫人这些日太辛苦了,连看闲书的工夫都没有了,二夫人叫您去打叶子牌,您也都推了,多少该歇一歇的。”
天冷,杨蓁在家中闲闷发慌,不是练剑就是打牌。
但她笑了笑,回了乔荇,“我又不是能闲下来的性子。宁宁约莫病情有些反复,她信中不提,字迹却虚浮,我想等天暖了,再给她换一副好些的药,再者阿寓赶考也是需要有钱傍身的”
谭廷在这些话里,闭起了眼睛。
不管是弟弟科举赶考,还是妹妹病情反复要换药,都需要钱。
可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只是靠着自己,一刀一刀制印赚钱。
她没有跟他要过钱,连借都没有过。
她在信里最后回应项寓的话,此刻就像从她口中说出来一样,那淡然的嗓音,一遍一遍响在他耳边。
谭廷不由想起自己刚回家时,桩桩件件事情引发的查账。
在查账之前,她就没想过从他得到什么,查账之后,更是一点一滴都没有了。
谭廷垂了眸,没再打扰她,在那扇门打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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