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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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问林柏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林柏楠低头沉思，半晌，慢慢地吐出了一句：“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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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愿望不是“我想站起来”、“我想走路”、“我想快点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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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期待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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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想待在医院里了，他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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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影绰绰的烛火照不亮林柏楠灰蒙蒙的小鹿眼，他诚恳的心愿让在场的大人们皆心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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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尧捏了捏林柏楠的手，给他鼓劲儿，让他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说等他好起来了，就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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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柏楠却说他不会好起来了，他观察了很久，那些能恢复健康的小孩，都天天哭着喊着伤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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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痛才会好，可他不会痛，他的双腿一点儿感觉也没有。邻床的哥哥也不喊疼，所以他才和自己一样成了这间病房迁不走的“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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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递一句地安慰林柏楠，说他年纪这么小，身体还在成长发育中，万事皆有可能，说他一定能重新站起来，一定能再次蹦蹦跳跳，一定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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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对所有的鼓励置若罔闻，漠然地吹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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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的日子，林柏楠对周遭的一切只展现出了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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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快要急疯了，千方百计地逗他开心，激励他振作起来，但是哄小孩的招数对他来说无一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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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玲头一次觉得，太聪明并非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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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达三年的康复训练，林柏楠慢慢地适应了新的身体。虽然双腿不能动，手臂力量也很弱，但他可以拿笔写字，可以在轮椅上坐稳，可以独自划轮椅划一小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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