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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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亮，董田妹就顶着斗笠在庭院里翻晒着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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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入睡前她就对母亲提起被革职的事，母亲很明显愣了愣，嘴里虽然勉强笑说没关系，但她看得出来母亲的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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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没有问她为什么被革职，她也说不出来。仅有的三万元交给母亲后，董田妹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用布巾一层一层包裹住，再小心翼翼的放进饼干盒子里，最后收在老旧的桌子抽屉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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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心酸得不知该说什么时，母亲突然咧嘴笑了笑，把抽屉里另一个包里递给她，笑说那是之前剩下的两万元，省吃俭用之下，除了家里开销，缴完妹妹的学费后存下来的，要她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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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剩五万元，怎能不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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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每个月交给母亲一万八千元，除了妹妹沉重的学费以及家里基本开销外，竟还能剩下两万元，母亲有多么的省吃俭用。住校中的董海妹虽然不是个好玩乐的小孩，但家里每个月还得寄给她几千元的生活费，加上私校的一些有的没的学杂费等等，是多么沉重的负荷。董海妹上回来信提到，这个暑假要和同学参加科学研习营，一些学习材料又是一笔负担，这些钱还没给她呢。弟弟董喜男就要上小学了，连“ㄅㄆㄇ”都还学不全，原本她想买几本练习本子让他学写字，自己假日的时候可以教他，以免上小学后跟不上同龄小孩的程度。但是以目前的情形看来，真的必须能省则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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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董田妹不觉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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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兰推开门，迟缓的身子加入董田妹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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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田妹连忙抹干泪，笑着说：“阿母，怎么不再多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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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兰温和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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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睡了，已经起的比平常晚了。倒是你，看你昨晚翻来复去，一定是整夜没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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