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伦的本能中并不存在饱腹。
这存在此刻正拼尽全力试着将祂囊括进所组成它的那份质量中,在实体宇宙中用绝对的质量组成一个扭曲的胃囊,它已然成功了,但消化却变得困难重重。
它可以击碎一个星神碎片,却无法让它化作可供消化的模样。
同时猎物尚未死去,祂依旧存活,并怒火重重,被野兽吞噬进肚中的猎人终究会破腹而出。
冥王感到饥饿,十足的饥饿,力量本身源自吞噬,而祂又战斗了太久,祂饥肠辘辘,不得不试着进行那些远远违背祂本能的举动。
于扭曲血肉中挣扎的黑暗滴下涎水,每一滴漆黑都像是撕开一道空间的裂隙,丝丝渗入蠕动的骨与血当中,吞噬进去,
吞噬绝对的物质,低密度的,低效的,杯水车薪,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就像是开了一道口子,黑暗停下了,随后就像是自山涧间溢出的瀑布,冥水倒灌,尽可能淹没虫群的躯干。
吃与被吃,现在这份关系反而明了到让冥王哑然失笑了。
与祂此前的敌人相比,泰伦纯洁到近乎透明。
祂们就这样纠缠起来,僵持着,时间在这里并没有意义,直到一方放弃,转身逃离,这一幕才会被打破——直到能量枯竭到无法支撑吞噬,直到质量消磨到无法支撑进食。
最后,于万籁俱寂间,于泰伦虫族的胃液奔流中,于那些肌肉纤维的细微抽搐间,冥王聆听见那不谐的杂声。
由远及近,由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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