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区，月娘隐没了，星子却意外地璀璨，一眨一眨地，仿佛悄悄诉说着神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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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对季石磊与艾织心来说，这个夜是慈悲的，是上天慷慨的赐予，让他们在经历过一场忽喜忽悲的心情起落后，能在这夜色里，平静地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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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拥着她，坐在两人初次定情的凉亭下，回顾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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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庆幸着，医院的检验结果证实他挚爱的妻子只是过度疲劳，有点贫血，她很健康，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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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感叹，现在自己能这样拥抱着她，是她经过了许多年的奋战得来的，在她力抗病魔的时候，他却没能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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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化学治疗很难受的，每次照射过放射线，我都吃不下东西，吃了也会吐出来，有时候整个晚上都躺在床上痉挛那时候会很希望，自己干脆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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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听着她倾诉当年与死神搏斗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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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因为她想争取同情，而是他坚持要听，因为他错过了那段日子，错过了她最痛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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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伤口已结痂，他的伤口却正划开，但对他们彼此来说，这都是疗伤必经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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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这些？”发现他的脸安静地交错着泪痕，她不忍地咬唇。“我还是不说了，好不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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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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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想你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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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的话，我会更懊悔。”他哑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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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知道她过去究竟承受了什么，他必须知道，就算自己因而受伤，痛楚地流血，那也是幸福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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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值得人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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