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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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涟绛的哭声里从神魂俱散中争得片刻清醒，强撑着抬手抚上涟绛潮湿的脸颊，声音低微：“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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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涟绛急忙抓住他的手，这才惊觉他身上的温度已低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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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御半睁着眼痴痴望向涟绛，周身愈渐猛烈的痛意扼住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竭尽全力也只不过是轻声呼出“崽崽”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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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绛拥着他疾速下坠时，那句被堵在他嗓间的“我爱你”终是无力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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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涟绛，瞳孔渐渐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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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不久前在桃山地牢中厌岁说的话，终于缓慢而迟钝地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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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入天河之时，汹涌而狂暴的波涛一重重砸在身上，水浪间翻腾的血沫子搅乱视野，以至于他只能隐约看见涟绛，却看不清涟绛红肿的双眼以及痛不欲生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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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无比清楚地察觉到涟绛现在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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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谁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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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不愿看到涟绛伤心落泪，可回想这短短的一生，不管有意无意，他已经让涟绛哭了无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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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贪婪，也太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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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当初他能松手，不逼着涟绛直视心中的悸动，兴许除了他，所有人的结局都会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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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绛不会长出第九条尾巴，春似旧不会入世，丰京数万百姓不会无辜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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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间从来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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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御借着涌动的河水低头，冰冷的唇瓣贴上涟绛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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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绛，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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