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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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道：“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臣却不得不慎重。算是臣躲个懒吧，这事只得您来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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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佯怒道：“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兜不住了，就来找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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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也笑：“这人是选来为您效命，又不是为我谋私。我兜不住了，可不得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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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东西吃完了，又要开始说笑了？眼看他们还要再说下去，梁储忙重重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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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轻敲着桌子：“噢对，说到哪儿了，为民谋福与看重首场之间，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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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道：“适才您说了，选贤举能，牧首一方，固然是为民谋福，这是科举外在的效用，却不是科举本身的功能。科举的本身，就如这灯一样，引着无数飞虫由下而来，身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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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飞虫，前仆后继地跳进灯笼中，在灯芯四处飞舞。有的投入火焰，烧得粉身碎骨，明明只是化作燃料，自己却以为是在薪火相传，照亮这漫漫长夜。而更多的，却只是上下翻飞，自恃高人一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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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仍有些不解：“难道改了后的科举，不能从民间选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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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储叹道：“启禀万岁，贫寒士子，能做好经义文章都是寥寥，遑论经世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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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穷苦农家养出的读书人，除却那些天赋异禀之辈，绝大多数人在前半生都在和八股文章死磕，他们中又能有多少人，能够一入考场就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这次考试中，答得有几分见识的，竟然大多都是官宦之后。这是很可怕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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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是底层上升的主要通道，寄托着无数家庭的信仰，使得社会保持动态的稳定。对底层百姓来说，唯有科举让他们靠得住、信得过，让他们相信只要家族中考上一人，就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即便不中举也不怨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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