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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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不由展颜：“想就好，我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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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鼎臣刚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可随后，李越的讲述，却叫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人人皆可成圣，良知由心发，心与心之间难以制定高下标准，所以，从一开始就应该跳出心与心之间的比较，即跳出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比较。第一，应明确，天下之善高于个体之善。因为整体必然优先于部分，如果整个身体都被毁伤，那么手足自然也就不复存在【2】。天下不宁，人的性命都难保，又去何处追求良知，追求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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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声，凳子被他撞到了。顾鼎臣已伏在桌前，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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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那怎么实现天下之善呢？传统的理念是，个体都从事有益生人之道，整个天下就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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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鼎臣抬起头，他满心不解：“难道不是这样吗？”在儒学理念中，家就是缩小的国，国就是放大的家，没有形成各要素系统协调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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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道：“当然不是。就拿农业来说，单靠小农，能实现高产吗，能应对灾害吗？正因为不能，所以才需要治农官的扶持。各地的灾害，需要朝廷来托底；各业的繁荣，需要朝廷来扶持。可是，朝廷的人力、物力、财力是有限的，有时需要选择先后，有时甚至要做取舍，有时需要民间互相援助发展，那么究竟该怎么做，才能确保天下之善最大化？不论是民还是官，皆有私家，皆有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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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鼎臣道：“……所以，他们都无法完全站在天下的立场上公正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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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颌首：“那么，该靠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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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鼎臣喃喃道：“只有以天下为家之人，才能为天下带来至善。是天子……只有天子以天下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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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霍然起身，眼中射出狂热的火花：“您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就解决了，这就解决了？！”迎合了皇爷的需要，心学就能由民间之学，变为官方之学，而他们这些先行者，注定会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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