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苦笑道:“这些只是小误,国朝史书中,不尽不实之处太多了。”说着便将去年拜访贾益谦之事悉数告诉了他,完颜彝皱眉道:“治史是大事,岂能听凭君王好恶颠倒是非?!”元好问叹道:“朝廷决意如此,史官也没法子,并非人人都当得了董狐。去年我在嵩山隐居时研读杜诗,唐人说杜甫‘推见至隐、殆无遗事’,称他为诗史,所以诗词文章皆可存史,后人若能读到我们这些人的诗词文章,便会知晓当时人事。”完颜彝颔首赞道:“元兄大志,他日也是一代诗史!”元好问笑道:“来来来,我来为你赋诗一首,好叫后人知晓你这位忠臣孝子……”
说笑间,完颜鼎与王渥已归猎而回,听到他二人的言语,笑道:“裕之又有新作了?当真是潘江陆海,倚马万言。”元好问笑道:“我说笑的,良佐又何须借诗文扬名后世,他日建功立业,自然青史名留。”王渥大笑道:“裕之,我新作了一阙《水龙吟》,你且看看。”说罢,抽出一支羽箭,在地上划土成字,写道:
短衣匹马清秋,惯曾射虎南山下。西风白水,石鲸鳞甲,山川图画。千古神州,一时胜事,宾僚儒雅。快长堤万弩,平冈千骑,波涛卷,鱼龙夜。
落日孤城鼓角,笑归来,长围初罢。风云惨澹,貔貅得意,旌旗闲暇。万里天河,更须一洗,中原兵马。看鞬橐呜咽,咸阳道左,拜西还驾。
他的字迹本就飘逸潇洒,词句更是开阔豪迈,三人读罢,皆拍案叫绝,元好问顿足笑道:“糟糕,仲泽这词一出,我再写不出来了!”王渥笑道:“商帅莫信他。砖已抛出,只待裕之的珠玉。”元好问在树下踱了几步,沉思片刻,也填了一阙《水龙吟》,一样抽了一支长箭,在泥土上一笔一画地写道:
少年射虎名豪,等闲赤羽千夫膳。金铃锦领,平原千骑,星流电转。路断飞潜,雾随腾沸,长围高卷。看川空谷静,旌旗动色,得意似,平生战。
城月迢迢鼓角,夜如何,军中高宴。江淮草木,中原狐兔,先声自远。盖世韩彭,可能只办,寻常鹰犬。问元戎早晚,鸣鞭径去,解天山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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