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出来一声“嗯”。
这声“嗯”很轻,掺着远处微弱的哭声,落在冷风里几乎快要听不见。可医尘雪微敛着眸子,却觉得这声“嗯”重如万顷,压过了八百里长风。
他听见司故渊的声音又低又沉:“很怕,因为见过了。”
医尘雪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左肩,那处原本有一个很浅的天谴印,前些日子因为他心软的一句警示,那天谴印又深了一些。
不知是哪一世种下的因,横竖这天谴印烙在他身上,至今也未能完全消退。
他忘了许多事,但依然记得自己爹娘早亡,幼时便遭了难,与乞儿分食,哪怕后来拜入仙门也屡遭驱赶,没有一个仙门愿意收他。
他有时会想,也许正是因为这天谴印,才叫他一生不能顺遂。
被诛杀,被囚锁,也许未来哪一日,还会成为任人操纵的傀儡。
他抬眼对上司故渊的视线,声调很轻:“道长,我同你一样,也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