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站得太?久,脚踝隐隐传来的阵痛,将她纷乱的神智收了回来。
周宜宁厌恶自己的懦弱。
但这一刻,泪痕从她的眼尾缓缓滑落。
七年?前,因为难言的自卑,她退缩了。
她想自己真得很差劲。
七年?后,遇到同样的问?题,她第一反应仍是?及时止损。
裴京闻值得更好的。
这个更好的,七年?前不是?她。
七年?后更不会是?。
理智告诉她,这两句话无?比现实,可这个念头仍化成最细微的刺,融进她心间的血肉,刺得她浑身泛疼。
好半晌,她深呼吸了好多次,才勉强压住钻心的酸涩,缓缓平复了凌乱不堪的呼吸。
眼前的玻璃窗干净清晰,倒映着她的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爬满的泪痕,沿着她的眼尾缓缓滴落,沾湿了口罩边缘。
凌乱的发丝也被微微浸润,看起来有些狼狈。
二?十五年?的人生?,如果不是?现在,她只怕不会相?信,做决定这么艰难。
足矣让她刻骨铭心。
长痛不如短痛,在不可逆的现实面?前,她必须做出抉择,并头也不回往前走。
—
等脑袋清醒了些,周宜宁偏头看向衣服口袋,手机屏幕亮起。
来电显示是?那串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顿了几秒,她暗暗闭眼,逼回眼眶的酸涩,确认声线听不出异样才接通。
“你在哪?”隔着电流,他的声线低而哑:“刚开完会,我去接你。”
最近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国家级的科研忙活,周宜宁知?道他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
明明很累,仍是?在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还要顾忌去接她。
周宜宁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词。
拖累。
她好像已经成了他的负担。
好不容易平复的鼻尖,在这一刻溃不成堤。
饶是?紧紧咬着牙关,呜咽声愣是?从唇瓣流出。
怕被他听见自己的哭腔,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周宜宁条件反射般,点了挂断。
她捂着唇瓣,转身拐进身旁的洗手间。
对着镜子,她摘下口罩,露出哭到泛红的脸蛋。
卫生?间不止她一人。
见她站立的身姿不稳,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