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了一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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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将散未散时，他意识到自己跌坐在梁煜衡怀里，屁股正垫在他一侧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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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一只手还被柳锋明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无处安放，不知道该先帮他揉揉膝盖还是顺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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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看到柳锋明转过脸来，脸色惨淡，白眼球上沁着的红血丝格外扎眼。注视着他的时候，中间那团黑漆漆的瞳仁宛若一尾受伤的墨色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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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渡在车上吐，梁煜衡只觉得嫌弃，轮到柳锋明也晕车，他却心里一阵酸涩，怪隧道堵车，怪自己要同意带他一起出门，又怪柳锋明非要逞强，晕车难受也不知道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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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额头上沁了一层细汗，想也没想，顺手就往他脑门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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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冷汗，梁煜衡又顺势不怎么讲卫生地往自己外套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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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才想起来这外衣好像是柳锋明借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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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梁煜衡往他背上拍拍：“好点没有，喝口水漱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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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锋明仍怔怔盯着他，眩晕让大脑反应变得迟缓，冰冷的皮肤接触到温暖的掌心，分明是汗水被带走，他却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还留在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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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被他看得毛了，严重担心这是把汗蹭他外套上的怒火预警，忙不迭搀着柳锋明站起来，支使田渡：“拿瓶矿泉水给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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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柳锋明将重心挪回自己身上，踉跄着回到警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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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荔已经拿了矿泉水出来递给他，柳锋明接过去背着身子漱了口，掩着嘴回头和于荔微微躬身：“谢谢荔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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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追过来的梁煜衡哑着嗓子道歉：“抱歉，我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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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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