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上面一颗，压着喉结下方的喉管，他烦躁地用力去扯，领口上的两颗扣子崩飞出去，掉在木地板上咕噜噜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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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没去拾那扣子，他的目光黏在柳锋明露出的一小片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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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让皮肤表面泛起异常的绯红，汗水沿着脖颈流进锁骨窝，积起亮晶晶的一层，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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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煜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指正捻着柳锋明身上的第三颗扣子，大半个身体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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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锋明睁开眼睛，离得太近，梁煜衡看见他泛红的眼眶里水汽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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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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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像是被烫了似的站起来，背身拉开抽屉，将一套睡衣扔在柳锋明身上：“你把衣服换换，我去给你骰个冷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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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出去，反手把房门甩上，在“嘭”的一声巨响中，柳锋明狠狠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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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叫他躲远点别被喷在脸上，怎么……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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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冲进洗手间，把门反锁。他手指上蹭上了一点柳锋明脖子上的汗液，发黏，发烫，烫得他一颗心砰砰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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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最冷，伸手过去反复搓洗。暖气虽然热，水管却是从户外接进来的，数九寒冬的凉水迅速把他的手指冻得麻木刺痛，然而那点汗液竟像是洗不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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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锋明的那截脖子在他眼前乱晃，温热黏腻，汗津津，颈动脉在他掌下勃勃弹跳，鲜活滚烫，睁眼闭眼甩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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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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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鸣声中，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印子正从皮肤里渐渐渗出来，他从镜中人的眼睛里看到懦弱和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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