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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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警队的，家属已经在路上了。”梁煜衡惊讶自己还能对答如流，巨大的信息量冲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牵着柳锋明的衣角的手不敢放开，仿佛有种抓住救命稻草的幻觉，然而又不敢碰他，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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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来到手术室门前，他终于回头看，看到柳锋明惨白的脸和失焦的眼睛。手上的伤口很深，血一直没有止住，在救护车上时医生把一大块纱布硬是塞进他手里，他便木讷地握住，现在已经被血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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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刺痛了梁煜衡的双眼，他伸出手，又停住：“医生说，可能要用很多血，互助献血，我去看看……你，下楼去包一包，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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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锋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梁煜衡盯着他慢慢转过身去，一步三回头地确认他的确正在缓缓挪动步子，才终于敢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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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是老周推开了柳锋明——各种纷乱的思绪中，梁煜衡总算还没忘了这件事。他不希望柳锋明继续站在这里经受煎熬：柳锋明伤得重，又发烧，医生会把他扣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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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时之间，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只关注最眼前的事。避免深入思考，否则他将要无法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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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对老周还是对柳锋明，他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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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柳锋明挪了几步，忽然又停住，茫然地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站在原地盯着手术室的电动金属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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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梁煜衡抽过血又拒绝休息强行跑回手术室门前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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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锋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里的纱布，暗红血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无知无觉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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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脑子里嗡地一团，想要冲到他身边。但忽然窜出两个人来把他围住：“小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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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的妻女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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