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后,她似是想起什么,又匆忙补上几句,言景泰宫诸人伺候自己不易,盼能饶过阖宫上下。
信的落款,落了“宋葳萝”三字。
全程,没有一句话提及自己的一对儿女。
初见到信时,陆霁心头涌上的失望难以言表。
当年母后去世时,妹妹陆伶不过十岁,虽早早开席听讲,可她所经事毕竟有限,乍逢噩耗,日夜哭泣,不能安眠。
陆霁一边安慰她,一边忍住心头剧痛,维持着太子的威严来。
他总以为,母后逝世时,定放心不下自己和妹妹,一定是带着牵挂和不舍走的。可今日瞧见这封发黄的书信,方明白原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母后,动了死念时,脑海中想的全是她恨毒的三人。
那徐涧不曾见过她的绝笔,只以为那信陈明了自己被害的真相,多年来一直抱着为娘娘申冤的念头。
日积月累下,人也逐渐偏执,渐渐将自己的猜想当作了事实,有了执念。
赵德多年来将信妥帖地放于身上,也是因为他虽感念娘娘恩情,却也对信上内容半疑,不敢全然相信。
信上能窥见的,是一个浸在恨意里,面目全非的女人,而非曾经雍容端庄的大魏皇后。
想到信上所言的“娼妇,”“贱人”“牲畜”之词,陆霁的呼吸渐促了些。
他父皇对虞氏极为爱重,见到信上这些不堪之言,哪里又能忍受得了,对她的最后一点情谊也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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