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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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扑哧笑了，手拿帕子指着她：“小丫头多嘴多舌，还不帮你奶奶把书翻个面儿，一会子还想不想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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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吃过了！”翠儿笑着跑开了。她在不远处捧起一本书细细拂了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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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亏了这女孩儿，有她在啊，我总能开怀些。”姨娘的目光追随着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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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辞扶着姨娘，随之望过去，也受到触动：“能在姨娘跟前长大。咱们府里没人不羡慕翠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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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微微扶着额头：“如此蠢笨的丫头，我是一万个不能放她去祸害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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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还小。”沈辞辞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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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辞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撑起门户了呢。”这话说出口，姨娘自觉失言，“呦，你看我，光顾着说翠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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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辞辞并不在意，她对眼前的美妇人的怜惜更多一些。生而为人各有各的难处，但总归绕不过共情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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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姨娘趁机夸了她前些天送来的素点心，沈辞辞真就一门心思地替她默起方子来。直待到天色晚了，帮着收了书，她便顺势留在菡萏院，同翠儿一起歇在碧纱橱里，盖着被子和小姑娘说了小半夜的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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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今日得了两个可心儿的女孩儿在面前玩耍，连日来的苦闷心情稍缓，想要拉着人再叙叙，无奈困意席卷，她便服了安神汤早早地安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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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院里落了灯，窗外黑漆漆，树梢轻轻动。还未过够夏天的知了只敢低低地抗议，不复从前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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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后半夜，沈辞辞被渴醒了。她轻手轻脚地探出床帷，想要自己找口水喝。也就亲见了外间朱红镂窗上层叠的纱帘烧起来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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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帘被火吹得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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