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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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儿的买卖不值得耗费许多人力，后厨的伙计大都回房歇了，留下的几个也是挨着火炉响着呼噜。这样懒怠的情形下，陈娘子脑后拢一个简单的坠髻，罩一件淡雅的长褙子，正伏在柜上提笔写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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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进来，一个机敏的伙计睁开眼睛要反应，辞辞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在旁站了片刻才肯出声：“大娘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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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辞姑娘来啦。”陈娘子回过头来望一眼，边收尾边同她打招呼，“前天我提到的翡翠云蕊羹，因说云蕊的用料有争议。方才灵光一闪，想着赶紧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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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老了啊，总怕忘记。”她自嘲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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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许这样说。”辞辞笑着去挽陈娘子的手臂，露出求知若渴的态度，“这云蕊究竟是什么，大娘快和我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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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娘子拉着她到一旁坐下，眉目柔和，娓娓道来：“古时有花名云蕊，罕见而清丽，近代却失传。五百年前理朝人梅枝先生创这道菜时便取此花为材，今人不知云蕊何物，因而制不出这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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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也有将玉枝莲充做云蕊的，做出的东西总还是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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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才算明白，这云蕊啊，实则就是云心花。”陈娘子拿帕子掩嘴笑了声，“理朝之后的齐朝有位太子名蕊，想来这般改动是为避他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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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蕊的儿子逢父亲的名字便删做心字，他曾著成一本《寒香谱》，可以充做证据。我有幸在从前的东家那里读过此书，当时竟没想到这个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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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此推，齐朝中期诗人裴成度做《咏云心花》，约莫就在此时！”她两手交握，走动几下，面上浮着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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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心花在今天很是常见，随处可见的物种，倒最容易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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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这样！”辞辞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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