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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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海说话声模模糊糊响起，用的是和她讲话时不一样的低柔嗓音，好像他多开心接到对方来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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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眼！安缇心里埋怨着。明明她也是女人，他却从没给过她一次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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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碗里不住摇晃的褐色汤汁，她泄气地把汤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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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厨房等她的秦以礼同情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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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礼叔是一番好意，可她心里却没半点被抚慰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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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嘟着嘴说：“国父革命失败了诗词，第十一次才成功，而我不过五次，还用不着气馁——礼叔是这意思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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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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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放弃。”可心里就是莫名其妙发闷。她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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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听见卓海跟jessica讲电话的声音之后，心里头那个小绊瘩，更是突然间膨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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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懂，自己干么在意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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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神地看着礼叔打包的动作——把面条捞起，其余的肉跟汤再倒进银色保温罐，如此笃定沈稳，她突然开口问：“礼叔，你曾经遇过什么事让你气馁、不开心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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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秦以礼把保温罐盖上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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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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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礼蹙眉想了一下。“很多啊，比方工作室刚开幕，很多顾客没办法接受男性按摩师，而且工作室里竟然连一位女性服务员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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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透的。“为什么你们不请女性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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