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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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便是头发花白的一对夫妻，谢父与谢母二人，紧随其后的便是谢致礼与妻子单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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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光阴，在老夫妻二人眼前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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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还是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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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子跪在他们跟前，请求爷娘与他决裂，不再认他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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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艰险，他需要至亲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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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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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我喜欢素玉，”谢景明头一回坦诚自己的心意，那人却不在眼前，他咽喉艰难晦涩，“就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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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为素玉那孩子一家翻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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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猜到了缘由，双眼紧紧盯着他，希望他亲口说一说，不要压在心里，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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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在冷月夜风中摇晃，将窗棂斑驳暗影投在两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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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启唇半晌，才轻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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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朝廷，不仅仅为了给阿玉一家翻案。阿耶你看，这世道黑暗，人人向往光明，可总得有人折身黑暗，找到打火石，才能破开一丝光。”幺子当时脸色苍白，眼中挂泪，面容脆弱如透白琉璃，双眼却不躲不闪，直直看着他，“阿耶，我想找到那颗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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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才能为阿玉申冤，为他连日奔走大理寺，所看见的无处伸冤的万民，开一处可鸣鼓申冤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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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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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年少时候，不知天高地厚，许下来的愿想，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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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世事本就不公。哪怕你有麒麟文曲之才，能过科举这一关，却不一定能得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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