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一路急转直下的,皇帝正式下诏讨伐王仲,同时急找杨玄、蒋谧之回援建康。
王道容曾随许冲云游大江南北,也曾见识过朔漠的风沙冰雪。建康的冬夜与北方的冬是不同的。
北方的冷,冷得坦荡,南方的冷则是一种细细密密咬进人骨头缝里的阴冷。
司空王宏年事已高,携老扶幼地领着二十多余人跪倒在殿前已有一整日。但宫门紧闭,皇帝依然选择闭门不出。
这位风趣儒雅的老人,短短一日功夫便迅速衰老了下来,神情疲倦而愁苦。
往日冠冕风流的王氏子弟,如今也个个白衣素服,神情委顿。
袖口猛地被人拽了一把,王道容收回视线,正对上王羡冷淡的目光,他压低了嗓音,低斥道:“到处乱瞟什么!”
王道容没吭声。
自从慕朝游失踪以来,这对父子之间的感情便迅速冷落了下来。
王羡知晓他的本性,总疑心此事背后有他的影子。
王道容未尝介怀。
王羡不信慕朝游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了,每当他追问慕朝游是不是在他手上时,王道容便表现出惊人的冷淡:“儿子知晓父亲难过。但斯人已矣,还望父亲保重身体。”
“你我父子之间本不该为一个平民女子闹到这个地步。世道颠沛,本非慕娘子所能承受,她早登仙山,或许对我们几人都更好。”
王羡震惊又伤心于他的冷淡绝情。渐渐地不再怀疑是不是他金屋藏娇,更疑心起是不是他索性杀了慕朝游。
王羡毫不怀疑,他的儿子能作出这种事来。
这件事一闹,两人之间这下不像父子,倒更像仇人了。
王羡叱了他一声,便又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王道容抿紧了唇角,掌心轻摩冻得早已僵硬如铁块的膝盖,他那条腿之前就受过伤,前不久又割过股肉,寒气入体,又痛又痒。
身体的疼痛还在其次,他担心的是慕朝游,她绝不能安分留在家中。可眼下他自己的头颅也不过寄存在脖颈上,实在分身乏术。
王道容的目光忍不住望向朱红色宫墙下的一角天空,冻云凝固在天际,树沉默地伸展,寒铁一般的枝桠乱刀劈开天空。
树梢上正停着一只乌鸫冷冷地凝视着寒风中瑟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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