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两下后,他倒也不傻,只与众女候在入宴的必经之处歇脚等候。
反观赵姝,这一日历经忧怖大喜,此刻二人立在檐下暗处,戚英同她经久不见,哪里看不出来这人是已有些臆症的先兆了。
戚英风致雍容的盛妆下,眉梢几番纠转,末了,语调温柔:“阿姊,我这一次回来怕要把这肚子里第二个生下才好走呢。”
但只这细风似的一句,叫赵姝停下呓语。她重抬眼将她望定,蓦然间像是又重回了去岁分别。
产后三月便有了身孕?无暇去谴责什么,她上前翻过戚英手腕,抓住了浮木般,目色清明郑重:“脉燥虚浮还是产后易发汗散阳的弱症,你且安心养着,这一次我一定替你调理好。那么多媵妾,他若待你不好,就别回楚国了。”
她隐约听得赵穆兕叹过两回,只道楚国此番诸公子夺位,牵连杀戮过重,是伤了国本的。
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戚英只觉似被这人噎了一下,她抽开手压下唇边讥讽:“那就先谢过王兄。好了,大监该等急了,快入席吧。”
短短几步路,戚英只捡了一桩自己想让她听的事说了。
原来那芈融依旧是好男风却独宠她,这一年来或许是夺位之凶险惨烈,他养了另一个毛病出来——独信扶乩之术。偏乱起之前,钦天司来报,说今岁九月楚宫将有巫邪出世。
可巧的是,戚英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算日子,还正就是九月的产期。她自不会信什么扶乩,极轻易地便揪出了幕后唆使砍了脑袋。而后又使计让心腹薛姬侍了寝。如此,这也是她归赵生产的因由之一。
若到时不巧还是得在九月生在了楚宫,那便由薛姬顶上,连同孩子一并弃了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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