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发现大脑袋得将近一米九：“你到底什么时候去香港！不去就滚回你的东关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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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ardlifechoice.”大脑袋咕嚕了一句洋文，抓着头发，痛苦地坐到木地板上：“黄祥，你别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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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黄，广州人，你们可以叫我阿祥。本来在中山大学念土木，读了一年，被批斗到惠东农村养猪，去年趁乱跑回城里，受陈医生感召，建了这个逃港知青联络点。爱好是收听敌台，写诗……以及……和陈医生拍拖！”黄祥和两人握了手：“老九，你也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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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孙，济寧人，叫我老九就行。山东大学，现在改叫曲阜大学，电子系大三学生，下放到曲阜东关大队修水利，受不了批斗，和两个同学一起逃来了。他们先跑了。”老九没和嬴洛握手，只去和成舒握了一下，又看向两人：“你们有谁会説济寧话？有谁能教我弹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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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覷。最后，成舒说：“我能教你弹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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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洛看老九没和她握手，以为老九嫌弃她文化程度低，心情也低落下去，小声说：“我姓嬴，从陕西来，读完初中就去林场当护林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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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补充一点，她喜欢打枪，吃甜东西，秦腔唱得很好聼。”成舒看着嬴洛，和她坐进了些：“我姓成，随便怎么叫都行。復旦外语系，下放之前做教学助理，大方向是古典学，小方向……还在探索。爱好就是抄抄笔记，做点研究，躺着聼阿洛説话……喜欢享受，不服管，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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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都能当教学助理了？绩点多少？”老九一听来了精神：“我申请了好几次都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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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方向人少，和理工科不太一样。”成舒説着大学校园里熟悉的事情，脸上露出畅快的神色：“做什么教学助理？因为当这个，我差点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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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生拧了老九一把：“你干嘛不和小嬴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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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九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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